坏维兹的鲜血魔典

凯恩之角专栏写手

【汉化】恶魔灾劫#7

何为勇?为信仰而死,为无望之事而战的人是勇者吗?因活着比死去更艰难而从死亡中逃脱的人是勇者吗?或不论生死,抛却恐惧,为必要之事而奋不顾身的人才算是真正勇者?

——威斯特玛的歌德弗里,《问题集》

西格拉德与萨纳克耶在布兰纳尔的街道上狂奔,没命地往东边大火燃起的方向跑去。西格拉德正跑着的时候,他搜索着从前与父亲或妻子来此时的记忆,寻找这这城镇里的某个地方。

那里有通往城堡的仆人过道,有主力兵营和军械库……

一阵寒意顺着西格拉德的脊背爬了上去。布兰纳尔的补给线已经被完全切断,如果恶魔攻破了军械库,这镇子可就保不住了。

他骂着娘,脚下一个滑步停了下来。他面前是一个死胡同,路的尽头是一家编柳条筐的小铺。天色已晚,编筐铺已经打烊,橡木店门上挂了块木牌子,上面写的是第二天早上开门营业的时间。

他们转身往一条弄堂里跑去。”这地方简直是迷宫,“萨纳克耶大叫,”你们这的人都不做城镇发展规划的吗?让人们从这到那都能方方便便地走不行吗?“

西格拉德喘着气,摇了摇头:“大多数城镇都是从恩斯汀格发展起来的,在那里人们找个好地儿就住下了。我听说首都比布兰纳尔还迷宫——这后面有个左转道,我们要是从那走,也许能找到出路。”

萨纳克耶的长袍和披肩随风飘舞:“说得对!”

他们在迷宫一般的大街小巷中快速穿行,甚至他们在路过几位站街小姐姐的时候,她们都逮不到拉客的机会。转了几个弯以后,他们依旧能看见滚滚的浓烟。由于赶路赶得太急,他们差点与消防队撞个正着。

“我操,”西格拉德小声地咒骂,“开始了。”

他和萨纳克耶放慢了脚步,沿着弄堂走过,路过守卫身边。一个卫兵转过身来,从背后叫他们停下,但是他们根本不搭理卫兵。

街道空无一人,几乎成了个小广场。西格拉德看见几个士兵挤成一团拼死抵抗。他们被一群形似蛤蟆的东西包围,那些东西看上去形体模糊,他们好像就在这里,又好像身在异处。战团背后是兵营的石墙,石墙上每扇窗户都从里往外冒着火,连空气都被烤得焦糊。

西格拉德怒意沸腾,古斯贝罗特铮然出鞘。剑中回荡的歌声充满了他的生命,点燃了他的怒火,他喝出一声自远古而来的战吼,那声音甚至比这世界本身的存在更加久远。

他冲进战阵,挥剑击倒了一个恶孽之物,把它劈成了两半。当他转向下一个恶魔的时候,古斯贝罗特凯歌高唱,飞快地把它的内脏洒满了鹅卵石路。那动作如此行云流水,此时若是有人旁观,肯定会为到底是人使剑还是剑引人而迷惑。

他听见萨纳克耶怒喝一声,一道烈火突然在身后爆燃。他转过身去,一个被烧成活体火把的恶魔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。西格拉德提剑一刺把它捅了个对穿,接着转身,勉强躲过另一个恶魔的猛扑。那邪物的爪子从他身边擦过,士兵一剑切断了它的脊梁骨。

他看见士兵们排成盾阵向前推进。西格拉德狂烈的攻击至少分散了恶魔一半的注意力,给守卫们争取了集结的机会。两个怪物死于士兵们翻飞的剑刃,但这混战并不是无伤大胜。一名守卫倒下了,他紧紧扼住自己被撕开的喉咙,鲜血如赤色潮水一般涌出,染得满地深红。

西格拉德开始往盾墙的方向走,皆因他发现自己要是不加入士兵的行列,就有可能被恶魔围杀。又有两个恶魔倒在他的剑下,越是夺取恶魔的性命,古斯贝罗特的歌声就越是嘹亮。

就在他马上就要靠近推进中的盾墙时,他感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邪祟的东西。他反手一剑向身后刺去,那明明是刺穿皮肉和骨头的手感,而等西格拉德回头一看的时候,却发现剑只刺穿了稀薄的空气。可怖的血流顺着剑流开,一头恶魔缓缓浮现,古斯贝罗特正好刺穿了它的脖子。西格拉德把剑一扳,顺势撬掉了恶魔的脑袋。

随后,盾墙碾了上来,把他吞入其中,西格拉德就这么打起了头阵。士兵们继续推进,把所有阻挡他们脚步的恶魔都尽数斩灭。有了西格拉德的加入,他们变得势不可挡,尤其是西格拉德,他每挥出一剑,就有一头怪物命丧黄泉。

天空中忽然落下几道闪电,把剩下的恶魔们全数亟灭。西格拉德转身一看,萨纳克耶满脸是汗,累得摇摇欲坠。巫师伸手指了指天上,他所指之处是了一小片早已凝聚的雷云。最后,萨纳克耶放下了手,头顶的雷云也小时在一片蓝蓝的雾气里。

正当消防员从从他们身边冲过去的时候,那个留着大胡子、腿脚有点跛的警卫队长向西格拉德走来:”先生,我得谢谢您,要不是您在,它们早就把军械库烧了,那我们就全完了。“

“只要军械库安全就行。”西格拉德说。肾上腺素水平已经在他的机体中消退,他感到筋疲力尽。西格拉德走上一名死去的士兵跟前,先做了个简单的祈祷,然后把他的剑在尸体的罩袍上蹭了蹭。他不知道血会不会令维伦德锻造的宝剑生锈,但他不想冒这个险,奇怪的是,经历了那么多血腥拼杀,古斯贝罗特的刀刃一点也没有变钝,仿佛被他切断的都是布料,而不是骨头和血肉。西格拉德把古斯贝罗特裹好,往广场边上的木凳上一坐,看着木桶队把水泼向汹涌的火焰。

萨纳克耶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:“这晴空朗日的,我还怕闪电术起不了作用。但是很高兴它管用了。”

西格拉德拍拍巫师的背:“你做得很好,我的朋友。”

“你想管家现在能让我们去见伯爵吗?”

西格拉德抬起头,打量着广场。消防员们把一桶又一桶的水泼向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呛人的浓烟里。“他们灭不了这火吧?”西格拉德沉思着,在刺鼻的气味里皱了皱鼻子。

萨纳克耶摇摇头:“火势太大,我只希望没人被困在里面。”

“也许我们应该去帮忙。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现在立刻马上。”

“对。”巫师赞同道,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,“我们歇好了就去。”

又有两个人走进了广场,他们穿着官员的袍子和华丽的斗篷。其中一位身材高大,红髯如火,身侧别着一根装饰用的权杖,另一个则矮胖,圆滚滚的。他们和卫兵队长谈了几句,队长先指指地上几具巨大的尸体,又指指西格拉德和萨纳克耶。他们又说了些什么,然后这两个新来的就大步地朝疲倦的二人走去。

西格拉德不认得第二个人,而在他意识到第一个人是汉法瑞斯的时候,他沮丧地叹了口气。当那两人走进,西格拉德站了起来,萨纳克耶跟在他后面。

“这就是之前有话想对我说的人吗?”陌生人问汉法瑞斯。

管家点了点头,西格拉德马上认出了那个大高个儿是谁。

“很荣幸见到您,大人。”他鞠了一躬说,“大熊岭的西格拉德与凯吉斯坦的萨纳克耶,听候您的调遣。”

“哈根队长告诉我,我欠你们俩几个人情。”提尔加伯爵说,“你们拯救了我的城市,你们想从我的宝库了拿多少财宝都行。”

“我们有更要紧的事。”萨纳克耶说,“这座城市几天内就会受到一个强大恶魔的攻击,我希望您能听进我们话,我们好把我们知道的告诉您。”

提尔加伯爵点点头:“明天中午见,到我的城堡来,给卫兵报个名号,让卫兵带你们来见我。汉法瑞斯会安排好的。请原谅,现在我有些事必须去处理。”

西格拉德和萨纳克耶都像伯爵鞠了一躬,转身向哈根队长走去。汉法瑞斯停在原地,两手不安地搓来拧去。“我想我应该向你们俩郑重地道歉,”管家说,“请原谅我吧,我们已经听过许多关于老伯爵和王子和离奇故事,在这些事上很容易起疑。”

“我理解,”西格拉德说,“我也见过了很多一年前打死也不会信的事情。”

“那我们明天见,”汉法瑞斯鞠了一躬,说道:“穿上你们最好的衣服,表现出礼貌和尊重来。伯爵和王室是表亲,要留心点政治影响。”

说完,汉法瑞斯就跟着伯爵走了。萨纳克耶对西格拉德耸耸肩表达了一下无奈,接着就迈开大步,穿过弯弯绕绕的街道,回到了他们入住的旅店。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,西格拉德挂了剑,脱了斗篷和外衣,往床上一倒,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美妙的无梦睡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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